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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Post is under 澤山咸

在其他兩本書中看到他們正在閱讀這本書,因此就去圖書館找了這本書來看。大概一則我也去過京都,二來住在台南這個被外地的人認為是個慢活的城市,基於這兩個因素,常常以哲學家自許的我,對於生活在京都的哲學家眼中的小日子是如何如何也就備感興趣了。

書摘:

  1. 拼命地念書、轟轟烈烈戀愛、開心玩樂,有時也念念阿彌陀佛。哎呀,還真像人生旅途。
  2. …就在拼命工作之間,這些人也一步步建立起屬於自己的關係,這些來都市打拼、接著定居下來的人,他們所擁有的人際關係已經脫離了血脈,是被鄉里、都市統治階層壓迫的人所擁有的互助人脈。這些人脈有時為了自保,會從裡面關閉。所以在進入之前,你看到的是嚴拒生客的習俗。但只要有熟人引介,這個習俗也會包容大度地接納生面孔。只要有一個朋友,你便能深入這座城市。這,就是京都。
  3. 一個成熟的社會裡一定有大家都聽說過的奇人…要成為奇人的條件,必須要跟效用或意義這些所謂合理行為毫無緣分。明知吃虧的事卻一天到晚老做、傾其所有身家財產投入一點意義也沒有的意義上,未沾不到好處的事情粉身碎骨…。這些人雖然佚失了人生的常道,但確確實實是往人生路一路挺進的好漢。…雖然外人也都知道,這些人早已超過了怪人,到達了奇人的境界。而大家之所以如此理解與接受,或許也是因為心底對他們抱持一份憧憬,或許來自於他們以自身示範了如果朝著那樣的道路一路前進、進到無路可進,會是什麼情況。…用他們爽快拋擲的人生,向一般人逼問,難道你們一輩子小心翼翼、面面俱全的生活,真的值得你們浪費一生嗎?奇人與怪人不一樣,他們是真的走到另一邊去了。
  4. 有奇人存在的都市適宜人居。因為他們以你看得見的形式告訴你人生的極限在哪裡?如果超越了這個界限,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5. 「所謂的共同性,或許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在生活者的活動中。失去了共同性,就失去的共同性,就失去了場所。今天的都市就是這樣一個場所不斷變成非場所的地方。」這段話告訴我們,都市的崩壞根底上是生活者的活動瓦解,更甚而是生活者內心的瓦解。
  6. 九鬼周造是個探討日本獨特的「粹文化」而為人熟知的哲學家。…但這個九鬼一輩子與之無緣的,卻是naive(俗樸)。或者說是耽溺在什麼事情裡面的不毛粗俗、被自然、直截的事物包覆的亂七八糟。他把粹定義為「滌瑕蕩垢、帶了張力氣概的媚色」。…這種偏離了自然、直接的事物,或者說自外於自然、直接事物的態度,其實正是京都這地方的意趣所在。
  7. 有趣–在發覺向來的常識及其所依據的根底產生了動搖,出現顛覆徵兆的時候所發出的感想。這是..老師對事物的最高讚美。不是聰明,也不是能幹。
  8. 人群與孤獨,唯有詩人能將這兩者同等替換。波特萊爾如是說:不懂得享受孤獨的人,也不懂得如何在喧擾人群中保有孤獨。當詩人願意時,他可以隨心所欲進入任何人之中。
  9. 「在那裏,人類原本在生命過程中得以享受到的玩味,這項人類存在的可塑性祕密被剝奪了,於是人顯得萬分醜惡。」所謂「玩味」,不單單是品味區別而已,還包括了看且區別、聽並且區分,最重要的是去接近自己所想望、拒絕自己所不願意,選擇與他人連結或分離。這正是所謂的活著。
  10. 人們之所以不太迷路,是因為身體記住了從做為地標的建築物到目的地之間的中途風景。景觀這種東西,是在不斷移動的過程中,被刻畫在身體上的一種對於游移光景的印象,而不是站在東西的正前方去感嘆「哇,這東西好美」。所謂景象,本來如是。都市是由每一個人自行書寫出來的。
  11. 有些京都人自嘲說京都才不是什麼古都,京都根本是虛都。沒什麼料,卻靠著裝模作樣騙人。
  12. 京都不是個觀光城市,到現在還是個典型的內陸型工業城市。這些代表現代京都的企業之間,有三項共通點:它們都是新創企業。都藉由轉移傳統的工業技術,來開創出誰也沒想到過的新產品。這些企業全是精密工業。如果要問現代精密工業是從哪裡來,毫無疑問,是從職人的技藝來的。
  13. 對於旅人來說,京都自古就是人生的避難地、隱身處、逃離的寺院。而如今京都完全可以再度化身為這種「療癒之都」,這個城市絲毫不缺這方面的底蘊。正是此刻,京都更應該要從突有形式、組織跟建築的宗教之都,重新復甦為下一個世紀的真正的「宗教之都」,讓大眾再度在這塊土地上安頓身心。
  14. 除此之外,這城市還存在著「奧、內、影」等看不見的魂靈空間,向著城市四處張口。…對於外地人對京都的追捧,京都人表面上歡意承受,但其實不會跟著敲邊鼓。…這是一塊曾經被無數當權者耍弄於掌心中的土地,京都人真心想要的只有平平凡凡的小日子而已。所以雖然重視與家裡世世代代保持往來的寺院,卻不會沒事跑去知名的名勝古蹟。
  15. 京都市基本構想中的具體的基本計畫,分析出六大強項:眼力、巧藝、究極、心氣、禮數、簡樸。
  16. 都市之所以像個城市,在於都市裡充滿了選擇。可以說在它裡面看得到不同的價值觀,也可以說在它裡面,包含「反世界」。京都舊城區有三種新城裡面看不見的東西,一是大樹、一是宗教場所,另一項則是閒散地區。這三項有個共通點,那就是它們都對這世界敞開了大口。…它們撩撥著我們日常認知的常理,就此意義而言,它們是妖魅的。而它們的妖魅在於它們雖然可怕,但我們卻無論如何都會受其吸引。被吸引-就像是超現實主義者彼此當成暗號的那一句 changer la vie (改變生活) – 或許意味了我們自身的存在可能會被帶往別種的可能性,而這可能性,便意味了我們自身的崩毀,意味了我們對於災難感的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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