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行腳之二九八

蘇澳七星山步道

台北行腳

    天氣突然變熱,到蘇澳泡冷泉或許是一個不錯的idea,不過我卻不是因此來爬冷泉的後山,七星嶺的。我本只想挑個火車可到的地方,有一個風景還不錯的小山,難度也不要太高,可讓我受傷的身體不要過度運動就行了。於是坐火車遠離台北到以往不會去的地方,譬如蘇澳。在火車上可以看書,看窗外的海岸風光。累了打個盹。這樣的旅行光是用想的,就令人覺得興奮。只是沒有料到的是,今天這麼熱。這對一個肩上還綁著吊帶的人,行走於沒多少遮蔭的坡路上,還真是夠累人的。

登山口-蘇澳冷泉

蘇澳冷泉

青楓夾道

往南望:北方澳、軍港、蘇澳港、南方澳跨海橋、砲台山

坐在樹蔭下的板凳上看..

南方澳、蘇澳港與砲台山

向北眺:七星嶺上另一峰北望蘭陽平原與剛才經過的轉播站

山頂上有吊床

蘭花可以這樣種..

路旁的百合

    雖然同樣是坐火車來宜蘭南方旅行,雖然步道高點也有不錯的展望,不過這一篇遊記勢必不會像去年南澳朝陽步道之旅(台北行腳248)一樣以寫景為主。原因有許多,其中一個比較怪的原因是我在車上看的書:村上春樹去見河合隼雄。自從冬烘先生受傷後,坐捷運與坐車的時間變多了,反倒是利用坐車的時間把欠的書債給趕一趕。這樣似乎比較不會 面目可憎,或許也算是另一個塞翁失馬。

    這本書是一個小說家與心理治療師的對話。有趣的是,當對話被記錄下來之後,村上與河合這兩人又分別對會話的內容加上自己的注解與眉批,而這些註解與眉批與對話內容又一起被收錄在書中。所以作者與讀者藉由這本書似乎也在參與一個自我治療的過程,一個必須要全心投入有commitment的過程。

    所以一個心理治療對心理治療師本身也是一種治療;投入寫長篇小說到忘我以致不知故事將如何發展,對一個像村上這樣的小說家而言,亦是一種自我治療。因此我選擇在溫度甚高的日子裡,行走於近似廢棄產業道路的蘇澳七星山步道之上,加上身體有傷走起來不甚舒服,然而令我驚訝的卻是,我對這樣長達四個多小時的漫漫步行本身,雖然不能說是甘之如飴,但是好像對此也沒有太多疑惑。所以我在想的是,在台北行腳快七年,寫了三百篇以上的遊記,這何嘗不是一種自我治療?

    這本書又提到歐美著重個體發展與日本人習慣共同承擔苦難的基本差異,這也是另一個有趣的討論話題。不過我在想的是:選擇以爬山出遊作為一種自我解脫方式的這件事與這樣的人又要如何看待?畢竟我自己在現階段某種程度屬於這類型的人。又譬如在山頂上找基點這件事,對基點狂熱的人,登山的目的是為了定位基點所在,登頂前的過程或許相對是次要的。我想到今天在轉播站山頭尋找基點,在前方的路徑上看到蛇的身軀在移動,便因此嚇得落荒而逃。但如果是個基點狂,會不會為了一定要找到基點而有膽量去把蛇(很像眼鏡蛇)趨走?

    我在轉播站觀景台附近找到一處有遮蔭地方,樹下正好有一張板凳,這大概是有心人搬來的吧。因為山頂這裡除此之外找不到可以觀景又有遮蔭的地方。今天的太陽可是很大的。不過在陰涼的地方坐上十多分鐘,汗也就乾了,微風吹得我舒爽無比。一時興起,把坐在板凳上晃盪二郎腿的自己給拍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在驗證終於登頂也看到開闊的山海景如此也算是完成一個course?

    石階步道在轉播站觀景台結束,這裡距離冷泉入口約一公里多,不過我這個受傷的人走了四十分鐘。接下來要到運動公園的入口還有三公里,也會經過另一個山頭,就是寬大的泥土路了。這之間風景無特殊之處,就是純粹健行而已。除了途中所經的那個山頭的展望也是很棒之外。這個第二個山頭展望除了可以看到南方的蘇澳港之外;北方的視野也都沒有樹木遮蔽了,可以直接看到寬廣的平原與綿長的海岸線。

    這個山頭上滿是各式各樣的花草,我在花草叢中尋找基點,卻依舊一無所獲。有一張吊床懸於樹間,真的可以躺下去嗎?或許會很舒服吧,不過說真的,今天心情不是很想這麼做。離開山頭之前,看到一排盛開的蘭花,這到底是什麼蘭啊?竟然可以這樣直挺挺地直接種在土裡。以致於後來在山腰路上見到山坡上沒人特地關照卻仍兀自綻開白花的野白合時;我不禁要這樣想,七星嶺上春天的焦點盡在這猶如小鋼砲的野白合上了。孤芳猶自賞,..適足以解寂寥。

本文日期: 2005.4.9(4.16 finish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