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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行腳

燦光寮山區此時台灣山菊正盛開

(沿途蝶兒也多)

燦光寮山是我的第二座大台北一等三角點,四年前我來到燦光寮山後,留下一篇我自認為屬台北行腳中最孤寂之作。而這樣的孤寂來自於入秋後滿山的芒花與礦區岩稜上強盛的東北季風。今天我又來燦光寮山尋找那一份孤寂。始於四年前孤寂後之緣,如今緣已逝終又歸於孤寂。

今天的行腳想順便走一趟貂山古道,把上到燦光寮山之後的孤寂留到最後來品嘗。這樣的安排又怕被時下時停的雨所打亂..。來到貂山古道的入口,天空風勢正強,風正在嘶吼,呼呼作響..,我步下貂山古道的石階走進山谷中避風去了。

貂山古道是日據時代時因為採金而熱鬧一時的道路,也成為當時由九份往雙溪的通道。由草山戰備道途中的金瓜石福德祠轉而沿著牡丹溪下行最後可至如今的牡丹村。

我以前之所以不太想走這條路就是因為它舖上了石階,我以為貂山古道就是一般的石階步道。今日來此一遊後,觀感有所改變。如果石階不論,貂山古道是一條難得開闊的路線,或許是因為沿著溪谷開設吧,就跟大粗坑古道一樣。這樣開闊的路線夏季來走或許是熱了點;換成秋風蕭瑟時來,滿山芒花野菊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我有點擔心今天會下雨,但幸好沒有,因為等走完貂山古道回來,我還要再上燦光寮山呢。

走過崩塌處

路經礦場事務所殘垣

途經無緣之墓。旁邊有說明牌示說,無緣之墓的來由有四種說法,但不知何者為真。我在想「有緣」走過這段古道的人,或許也都有一個「無緣」的故事呢。關於緣分來去之無常與不可掌握,有情之人以重情故惜緣,無情之人以無心故離緣。要看破緣分來去無常之理而不執著痛苦,也許不用大智慧,時間或許是一道良方。隨著時間一久,或許終會發現對於當初那段緣分並不是如之前所以為的那樣執著。世間難得有真情,曾經執著的人一旦發現自己的執著已鬆動,或許還會驚異莫名呢。只是一旦不再執著,當初因為執著所產生的痛苦也隨之煙消雲散了。從中跳脫出來,所有關聯情愛俱斷,於是無緣才真正是無緣。

沿牡丹溪畔行,昔為金礦脈

無緣之墓無緣者何?

電線桿或將成古道地

我走到牡丹溪畔休息,看了一會野薑花,一會蝴蝶飛舞,便又折回往上走了。快走回到山上時,有一排朝天的古黑木電線桿吸引我的目光。不知道有沒有人跟我一樣認為這一幕很有意境?用來架設聯繫用的電話線路,如今淘金夢碎昔人已遠,賴以聯繫的線不復見,但是負責維繫線路的這一排電線桿仍然堅持插在地面上,就這樣直直地指向天空,承受強風的擾動。即使已經要東倒西歪,即將要腐朽壞去。而這情景不是跟建造一座無緣之墓以誌一段已逝之緣的感覺是一樣的嗎?

古道南口之石頭厝

下至牡丹溪另一支流來會處

(草山戰備道上的本山地質公園入口處看半屏山與茶壺山)

半屏山正在鋪設木棧道

從燦光寮山山腰看壯麗的半屏山

(半屏山正在鋪設木棧道,昔日登山客穿梭芒草堆之景象將不復再見)

(山頂岩稜旁的小紫花「野棉花」,錦葵科,別名:蝨母草)

走貂山古道是在相對無風的山谷中,而上燦光寮山就必須接受強風的吹襲。所以在貂山古道或許還有餘裕醞釀幽情;在步履維艱的燦光寮山瘦窄岩稜上就只能專注一意戰戰兢兢唯恐一不小心就被強風吹翻落到山下。

已經忘了四年前到底是如何在沒有繩索(?)的情況下爬上那陡峭的碎石垂直山壁;現在看到陡坡下方的景況,風又呼呼作響地在身邊迴蕩,兩腳有點發軟,這陡坡好像比四年前的難爬,大概曾經不斷地崩落吧。我想起四年前的那句話:今天可沒有人知道我來爬燦光寮山啊。

燦光寮山的大片芒花其實尚未完全抽出。不過攝影者總要想辦法捉到最佳角度營造意境,試圖將心中觀點與外在景物做某種程度的連結。至於上到燦光寮山山頂之後,風實在太強盛了,我今天穿著單薄,標準的海邊卡夫卡,冷到打哆嗦,連「強說愁」的氣氛都不想營造了。

半屏溪溪谷與未完之瀑布夢

層疊翠巒間哪裡是南子吝?

(燦光寮山徑的台灣山菊與芒花)

當然底下的山谷還是讓我回憶到周伯通的百花谷,我幻想那裡是東北季風無法吹入的地方,四季如春,繁花似錦。是旅人在經歷燦光寮山上的極端孤寂之後對於渴望有一個溫暖寄託的投射..。

稜線山徑的芒花

稜線山徑的黃木林。俗稱苦茶油或茶油的「油茶」樹林

險峻的碎石陡坡

孤寂之燦光寮山


(燦光寮山山頂看底下的山谷,山的背後為草山戰備道)

本文日期:2005.10.15 | 台北行腳 | GPS(m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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